华发渐增,辞别讲台,更怀念匆匆而别的童年,每当回忆起儿时的往事,就会追回一分快乐,寻觅一丝甜蜜。尤其是孩提时,我对洋辣儿那份情有独钟的厚爱,至今想来仍难以忘怀。 我的父亲是一名化学教师。大约在我五岁时,父母把家搬到了牛家村,让我领略了乡村的童年童趣。随着时光流转,我也渐渐长大,于是便在村里的学校上学,从此在我的人生中多了些玩伴儿,也有了在城里找不到的乐趣。 父亲是勤劳的,他为了让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好一些,便到孤山子集市买回一头乳牛(母牛),这头牛在我的童年里平添了极大的情趣。 我喜欢这头牛,喜欢它一身棕黄发亮的颜色,也喜欢一双水灵灵会说话的大眼睛。自从牛来到我家,割草、放牛在我的学业中又添了一门必修课,我和牛、牛和我也多了份情谊,有时牛可以驮我出去,也可以把我从回家的路上驮回来。 夏天,每天放学写完作业,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儿就会借割草的机会疯玩一会儿,捉迷藏、老鹰捉小鸡等游戏,童年的生活是那么的快乐!每逢周末,我便从牛栏里牵出牛,纵身一跃跨在牛背上,手执缰绳乐滋滋地扬长而去。 秋天的时光是美好的,在放“秋收假”的日子里,我们小伙伴儿或在晨风中奔跑,或在夕阳下嬉戏,那时田间、沟壑、山坡和河边儿都是我们自由活动的天地。 秋风挥起画笔,给田间的庄稼、山坡上的草木绘上五彩斑斓,树叶化蝶在眼前翩飞。一天放学,我和几个小伙伴儿捉迷藏。我钻进庄稼地中间的一条壕沟里的老鸪眼树底下躲起来,突然间,我看到在老鸪眼的树枝上。有几个洋辣儿,我兴奋地喊着,快来,洋辣儿! 伙伴们听见我喊洋辣儿,便把捉迷藏事儿扔到脑后,一个个屁颠颠的奔我而来。 洋辣儿,又名褐边绿刺蛾;洋辣儿,听上去像是舶来的名字,如洋伞、洋火,其实不然,它是地地道道的本土虫;洋辣儿,生长在东北地区的杨树、柳树、榆树及樱桃树上。 入秋后,神奇的洋辣儿会结成褐色白花的外壳,人们都叫它洋辣儿罐。在当时,男孩子上树找洋辣儿,平日里“顶洋辣儿”是最有趣的一项玩乐项目。 “顶洋辣儿”特别有趣,两人分别手执一个洋辣儿,用光滑的一端去顶,破碎的一方算输家,输家一般要给赢家最坚硬的洋辣儿或者几枚洋辣儿做赔偿。 “顶洋辣儿”是最常见的游戏,那个时候男孩子衣兜揣十几枚或半兜子洋辣儿是常有的事。 深秋以后,我们找洋辣儿就像找宝贝一样,只要有树的地方都要巡视一遍。洋辣儿随处可见,路边的杨树,园子里的苹果树、李子树、山楂树都有,河边儿和山坡上“柳毛子”上洋辣儿最多,有时会发现洋辣儿是一串儿一串儿的。柳毛甸子里的洋辣儿个头小,花纹也浅,如果用它与他人的洋辣儿对抗,假设遇到的对手也是柳毛子洋辣儿,还可能有获胜的机会,如果遇到老鸪眼树上的、山楂树上的、苹果树、梨树上的洋辣,它就是“常败将军”。 洋辣儿最易取胜的还是老鸪眼树的,颜色黑灰,个头也大,其次是山楂树上的,外壳比较薄的非柳树莫属。 苹果树、李子树、山楂树的洋辣儿个头也很大,但是要得到洋辣儿,你就得往爬上树。爬树可需要一定的功夫的,我们那时就像猴子一样,上树无所顾忌,玩得开心极了。 一个周末,我把牛放在山坡上,独自漫山遍野寻找洋辣儿,突然脚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不一会儿脚背就肿了起来,我怀疑自己被蛇咬了。腿肚子也肿了,脚疼得很,我赶着牛下了山,爬上牛背回家了。 上学的时候,男生都会把洋辣儿带到学校,课间就会看见教室里、操场上、篮球架下同学用洋辣儿角斗。取胜的洋辣罐儿被誉为“大黑头”,手持“大黑头”的同学沾沾自喜,一副傲慢的架势看着对方。 顶破的洋辣儿丢了是可惜的,壳里的虫儿烧着吃味道特香,每次较量我一般不会把破碎的洋辣儿扔掉,把它揣进兜里放学带回家去,然后把它放在炭火上烤熟,顿时一阵香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冬天上山也很容易找到洋辣儿,此时的洋辣儿没有秋天的多。这个时候我们班级生起煤炉,大家会把洋辣儿里的虫放在炉盖儿上面烤,喷香的味道让在座的直流口水。一次课间,我在翻烤洋辣虫,绰号“小诸葛”同学说老师来了,我转头向门口看去,这时身边同学大声笑了起来,我再回头,洋辣虫已进了同学们的嘴里。 童年是多彩的。少年的身影奔跑在夕阳下,嬉戏在晚风中,难以忘却那段童年的时光,犹记这段甜美幸福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