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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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我爱写作

背影

姜呈 长春吉大尚德学校

姥爷的爱,无需太多言语,却让我红了眼,久久难平。他用漫长的岁月,把自己锻造成了一块沉默而凌厉的铁,托举起我脆弱且柔软的生命。 ——题记

那个背影,那个清晨——

那是一个仲夏的早晨,青黛色的天空刚刚微亮的时候,一个噩耗从天而降——早产的我由于长期使用呼吸机,鼻小柱部分被呼吸机夹坏了,无法修复。妈妈说,就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姥爷食指按着紧锁的眉头,那一晚姥爷的枕巾被泪水打湿,由于姥爷着急上火,一夜间眼睛充血,全红了,什么也看不见了,那时的我还在医院新生儿科的保温箱里,妈妈说姥爷一直叹着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妈妈的描述,那一刻,我彷佛看到姥爷伤心焦急的背影……

那个背影,那年午后——

午后的太阳金灿灿地挂在天空,如此明媚,那年我七岁,由于早产原因,医生说我的腿部力量弱,必须每天做康复训练,否则以后走路会不稳。平复心情以后,姥爷就为我制定了每日的锻炼计划,每天的午后,姥爷都会领我练习蹲起。“一 二一”,姥爷严厉地喊着,脸上并没有以往的慈祥。姥爷说:“宝宝,为了你以后走路平稳,和别的孩子一样跑跑跳跳,咱们必须坚持!”“还有十下,坚持就是胜利!”细密的汗珠从姥爷的额头渗出,他的大手把着我的腿,就似岁月在他的手上匆匆而过,画下了深深的皱纹。我忍不住说:“姥爷,您辛苦了!”姥爷眼含泪水,心疼地说:“你更辛苦,我的宝贝!”锻炼完毕,姥爷弯着腰,揉着自己的腿,走回卧室,此时,我看见姥爷疲惫的背影…….

那个背影,那日黄昏——

落日的余晖退出了晚霞,“宝宝,再跑快点!”还是家门口的跑道,我和姥爷一起奔跑着,我身轻如鸟儿,姥爷却喘着粗气,一路蹒跚,他脚踩在枯黄的树叶上,发出“咔咔”的声音,就像生命涉过长河,余音厚重得我不忍侧听。

姥爷和我,一个七十岁,一个十岁,是他,在我生命中那风雨飘摇的年代,扶持我长大,他不断托举着我一路向前,我也丰富着他的人生。我们两个,一个生命像小树一样,长高,长壮实;一个生命却像一棵老树一样,慢慢地佝偻,无声无息。回头看,姥爷已满是白发,每当我跑步加速时,姥爷都会举起大拇指。那个背影,是鼓励的背影;那个背影,辛酸又难忘。

犹记得那天午后,我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沓姥爷的“回忆”,拂了拂时间的灰尘。是一角已泛黄发皱的日记本,也是独属他和我的回忆录。我手顿了顿,有些不敢翻开,为什么呢?我自己也说不清,姥爷沉淀了一辈子的骄傲,却在晚年为了我弯腰低身,求医问药。日记中记录的是脚蹬三十公里只为给我送药的日常,是祖孙俩不断康复历程中无尽的煎熬与希望,在日记里绽放着独属姥爷对我的爱。

抬眼看着阳光的影子从屋子这边走到那边,听着树叶婆娑的声响,看着雨水从屋檐倾泻如注。我又想起了姥爷那逐渐弯曲的背,不再清晰的口齿,以及越发模糊的记忆力,我不断追问着时间,为何就这样悄悄地溜走,时间走得好慢,恨不得让自己插上翅膀飞着长大,我迫不及待想让姥爷看看我长大的模样。

岁月如梭,姥爷的背影在时间的洗礼下愈发显得深沉而厚重。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背影,更是承载了家族的记忆、传承与希望。每一次回首,我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爱与责任,它们是我不断前进的动力。

一杯温酒,一段人生。

外公这一杯,浓烈灼人,沁脾芬芳。 (指导教师:刘潇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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