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义

北方的冬季绵长冗芜

像儿时爷爷的烟袋和奶奶讲不完的瞎话

不过，当一场雪和雨的纠缠过后

冰凌花就露出金色的笑靥

我知道，春天已经翩翩而至

每当看见冰凌花

我不禁感叹

冰和雪也能够造就

独特的生命和炽热的花朵

在白雪初融的黑土地上

写满刚毅和传奇

用顽强的根系深深嵌入沟壑、山梁、田坎和崖壁

冲破残冰冻雪的羁绊

把蓄积了一冬的能量释放在花蕊中和花瓣上

又见冰凌花，我摘下一朵

在实验室里展开她的DNA图谱

那上面依次排列着

坚韧、果敢和无畏

是的，连躲在冬季冻土中的病毒也敬而远之

何惧冬眠的蝇虫蛇蝎

更融入了关东人的血脉和秉性

在寒风里破冰

与柳条和鸣

吹响春天的哨音

就着料峭的北风

饮一捧白雪

那是60度的农家烧锅

用热辣辣的脸庞迎接初春的艳阳

把春天的口信传递给山川、河流、树木和黑黑的土壤

还有故乡老屋里猫了一冬的庄稼汉

来吧，又一个播种的季节已经光临

奔向田野

用闪光的犁杖

耕耘绿色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