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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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版:黑土地

蒲公英礼赞

□ 朱乃波

北方的仲春,乍暖还寒。小草还没有吐绿,有一种植物却焕发了勃勃生机,它就是蒲公英,也叫婆婆丁。它从土里探出头来,点染着早春单调的景色,给大地带来了绿意。

蒲公英叶子刚长出来的时候呈嫩绿色,叶片不断生长,颜色逐渐变为深绿,叶片边缘呈现锯齿状或羽状深裂。天气渐暖,蒲公英长得更加旺盛。不久,一根托着花蕾中空的绿茎伸出来,沐浴着阳光雨露。花蕾逐渐绽放,成片的金黄色小花,在萧疏的田野上就像一颗颗珍珠,灿烂鲜艳。蒲公英的花朵里含有丰富的花蜜,引来了蜜蜂嗡嗡飞舞。

我小时候,每到春季青黄不接,几乎没有新鲜蔬菜可吃。有了野菜,才使家里的餐桌丰富起来。天气刚回暖,放学后,我就和小伙伴拿着小刀、拎着篮子去挖野菜。蒲公英刚长出地面,叶子比较小,要仔细地寻找。我们穿行在田间地头、荒地和沟边,弯着腰,仔细搜索着地面,用手扒开落叶和枯草,有时会有意外的惊喜。看到一簇簇嫩绿的蒲公英躲在下面,心里特别高兴。

春晖普照,气温升高,草木萌发。到了野菜的旺盛生长期,蒲公英渐渐长大,有的已绽放了小黄花。挖起来就容易了 。我和小伙伴呼吸着纯净的带着泥土芳香的新鲜空气,边挖野菜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小胖向三丫喊道:“婆婆丁,开黄花,你老婆婆黄脚丫!”三丫捡起一个土块,就朝小胖的身上扔去,小胖赶紧躲开,大家都笑了。

有一次,我和小伙伴在河边挖蒲公英,回家前,蹲在河边涮洗。妹妹把篮子放进水里,篮子里的菜就飘了起来,被流水冲走了。见此情景,我急忙将妹妹篮子里剩下的菜倒在地上,追赶着被冲走的野菜,用篮子往起捞,当我第二次用篮子捞起一些野菜时,竟然捞上了一条十多厘米长的鲫鱼,在篮子里又蹦又跳,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回到家,母亲把蒲公英用清水洗净,从园子里拔了几棵大葱,洗净后端上桌,蘸点鸡蛋酱吃,蒲公英微苦中带着清香,配上大碴粥、大饼子,令人食欲大增,别提有多香了。

蒲公英大量开花时,我们有时会采来一把小黄花,放在瓶子里,用水养起来。有时我们还折来几束野玫瑰,将采来的蒲公英花,一朵一朵地插在野玫瑰刺儿上,一会儿就扎出了一束美丽的花,绿叶映衬着黄色的花朵,非常漂亮。那娇嫩的黄色就是我眼中最美的色彩。

渐渐地,田野里的蒲公英花朵逐渐变成白色的绒球,就像一个个漂亮的白色小灯笼。种子上有白色的绒毛,绽放出向往自由的洁白的翅膀,随风飘向远方。我和小伙伴摘下一簇簇撑着小花伞的蒲公英的种子,鼓起腮帮,用小嘴对准花盘,使劲地吹,看谁吹出去的蒲公英的种子飞得更高更远。看着一个个小伞在风中漫天飞舞,我就想起了一首儿歌:“一个小球毛蓬松,好像棉絮好像绒,对它轻轻吹口气,飞出许多小伞兵。风啊风,请把伞兵送一送,飞到我们乡村中,待到来年三四月,长出许多蒲公英!”

蒲公英的种子随风四处飘飞,漫天的缤纷与绚烂,洋溢着浪漫而诗意的境界。我的目光追寻着它飞走,它会漂泊到一个新的地方,发芽生根,孕育新的生命,开花结实,循环往复,用生命谱写着对人世间的爱和奉献。

蒲公英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不怕低温,不惧雨雪风霜。山坡草地,路边河滩,田野林间,只要有适合生存之处,就能生根成长。

蒲公英有着坚强不屈的品格,无论土壤多么贫瘠,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它都能坦然面对,绽放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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